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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28静安国际雕塑展策展人:城市雕塑里的“空间协奏”

2024-10-03 03:3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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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28官方网站秋日的上海,漫步于静安雕塑公园,或是苏州河畔和南京西路,一些艺术作品往往不期而遇,在城市中,与人ng28、与自然、与在地的历史,构成一场场“空间协奏”。

  “空间协奏”正是“第八届中国·上海静安国际雕塑展(2024 JISP)”的主题,自9月底开始,来自10个国家的31位参展艺术家的35件作品将陪伴市民四个月,激发关于历史、地域、生活方式和城市发展等话题。

  作为中国和上海知名的公共艺术文化品牌,“中国·上海静安国际雕塑展”扎根于上海城市历史文化的核心区域——静安,以双年展形式呈现。今年以“空间协奏”为策展主题,用音乐作为隐喻,借鉴协奏曲的意象,于主要核心展区静安雕塑公园及延伸展区(南京西路和苏州河静安段沿线六个公共艺术点位)呈现来自10个国家的31位参展艺术家(海外艺术家17位,中国艺术家14位)的35件作品,其中22件作品为全新委任作品。

  据悉,本届雕塑展由上海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政府共同主办,静安区绿化和市容管理局、静安区规划和自然资源局承办。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旗下UCCA Lab为策展机构。

  澎湃新闻近日对话此次静安国际雕塑展策展人程婧(UCCA Lab策展人),先后毕业于伦敦艺术大学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和纽约大学的程婧专注于探索与实验当代艺术介入公共空间与公众生活的多重可能性。除了策展“空间协奏”的概念外,她在对话中提到了希望引发雕塑的历史性的演变,以及现代主义和当代主义雕塑之间关系的话题,“马夏尔·雷斯的传统雕塑、乔治·里基的三件风动雕塑、丹尼尔·布伦的‘在场感’,可以引发传统雕塑与当代雕塑的对话。”

  澎湃新闻:此次上海静安国际雕塑展的主题是“空间协奏”,这个主题是如何被确定的?主题想表达的是艺术和生活怎样的关系?

  程婧:从2010年开始举办的“中国·上海静安国际雕塑展”一直有着自己的线索。前五届以“城市”为主题,之后五届是“空间”主题。今年虽然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旗下UCCA Lab策展,我们依旧延续过去传统和话题,并在大主题中找到一个当代艺术机构的视角和特点,所以选择了“协奏”的概念。

  “协奏”一方面来自对静安区文化特征的洞察,静安有很强的音乐属性,它是中国爵士乐的一个发源地,中国第一支华人爵士乐队诞生在百乐门。当下的静安,也有很多现代演出场所。另一方面,“协奏”从音乐理论理解是独奏乐器与管弦乐队协同演奏,而在公共空间中,雕塑像是空间介入者(独奏),如何创造一个融入环境、构建出新的风景或者新的场域,让大众觉得这个地方变得更好?我们希望作品与观众,以及环境之间是对话关系;同时,作品与作品之间也有对话关系,强调“协奏”概念,共同演绎乐章。

  此外,城市发展到一定程度,空间功能不是单一的。比如,公园可以是一个艺术的场合,可以有咖啡店,还可以有一些商业活动,它是多功能的。在同一个空间中如何让每一个功能协同形成一个综合性、体验感更好的空间?这也是我们从城市规划、绿化等角度需要去考虑的,不同元素、不同维度之间的协作,也是一种“协奏”。

  其实,作品之间很难在同一空间和谐共存,就像人生活在城市中,往往是孤立的状态,但我们希望多元文化协同,即便是不同国家、不同背景的人,求同存异地生存在同一空间中。这是从社会学角度,“空间协奏”所寄托的美好愿景。

  在艺术和生活的关系上,我们希望艺术温柔地进入生活空间中,而不是教育性、冲击感,或让人难以理解的。

  澎湃新闻:“空间协奏”的主题如何体现在作品中?作为时间艺术的“声音”如何与作为空间艺术的雕塑“协奏”?

  程婧:我觉得主要是气质上,“空间协奏”包含着音乐的属性,我们希望公众感受到优雅的融合和相对轻柔的状态。所以这一次的作品,除了用到雕塑习以为常的、比较硬的材料外,很多作品运用了曲线元素,营造优雅、轻盈的状态和旋律悠扬的感觉。从内容层面看,“协奏”也代表着艺术作为一个学科和其他学科的互动,所以今年加入了一些具有跨学科视野的艺术家。比如,主雕塑《美丽的狂想》,是由法国建筑师马克·福尔内斯(Marc Fornes)设计的,这件作品是通过精密计算得出的造型,背后是一连串建筑史的发展。

  来自日本的铃木尤里是一位声音艺术家,他是擅长用AI做声音,这次的作品《OTONOMORI -声音森林》来自传声筒的概念,大家通过长长的喇叭,互相对话,同时这件作品会在城市中去捕捉声音,并在作品中听到。这件介于声音和雕塑之间的作品,也是一个大学科的概念。

  包括巴勃罗·雷诺索(Pablo Reinoso)的《尚博尔的漫步(左)》,源自其2000年代中期开始创作的“意大利面长椅”系列中的代表作,旨在探讨公共长椅的多种可能性。他有着设计师兼艺术家的背景,他的作品也有着家具设计和工业设计的意味。跨学科的视野,也是今年静安国际雕塑展的特点之一,也有“协奏”的含义。

  因为静安国际雕塑展的主会场在公园,所以绕不开生态问题,此次展览中许多艺术家的作品讲述与环境的关系,只是他们的视角不同。比如,草坪上瑞士艺术家克劳蒂亚·孔德(Claudia Comte)的雕塑《大理石三重奏(仙人掌、叶子和珊瑚)》,仙人掌、叶子和珊瑚代表着沙漠、天空、海洋的概念,地面专门做了用来健走的鹅卵石步道,将环境问题与日常生活承载在一起。在上海自然博物馆入口附近中国艺术家冯至炫的《风铃——猛犸象》,既呼应了自然博物馆古生物骨骼化石收藏,风铃又有协奏的含义。其实,细看很多作品都会与植物根茎、化石、原始动物、生态系统等相关。

  同时,我们也希望雕塑在这里随着时间和空间变化,而不是现代主义以前纪念碑式的、一成不变的。所以在选择雕塑材料,以及选择放置点位的时候,希望伴随着上海一天中不同的时间和季节有所变化。

  澎湃新闻:此次JISP的不少公共艺术点位围绕苏州河和南京西路展开,如何理解苏州河和南京西路与上海的关系?延伸点位和主展区作品的关系为何?如何将上海城市历史、文化特征融入“空间协奏”中?

  程婧:虽然我目前在北京工作,但在上海长大。过去很长时间,大家提到上海首先是黄浦江,再是“梧桐区”,其实就上海人的记忆而言,可能苏州河与人的生活更近一些。而且它的人文性,以及生活的肌理会更重,所以能够挖掘的历史和情感内容也更多。

  苏州河周围集聚了很多历史建筑、桥梁,其景观并不特别庞大,正如上海这座城市相对紧密的尺度。如今苏州河沿岸也成为了艺术机构的聚集地,吸引很多年轻人,我们在苏州河静安段安排了几件作品,并让其进入到公共空间中,希望给人一种与艺术偶遇的感觉。其中,有的小而精,有的具有视觉张力的,比如英国艺术家史蒂夫·梅萨姆(Steve Messam)依托苏河皓司建筑展开的作品,从更大维度改变了城市景观。艺术家自2005年起,曾多次来过上海,对“一江一河”改造前的苏州河周边,也有所印象。今年8月初因为这次的委约创作再来上海ng28,基于建筑过去作为仓库的历史,以及他在上海的见闻,这件由他最具代表性的气膜制成的作品,包含了货物堆叠和他关注到的上海色彩。

  在南京西路上,艺术作品则多与商圈共存,我们与沿线商场合作,利用不同的场地特征,把艺术作品摆放在商场公共空间中,英国艺术家帕特里克·墨菲(Patrick Murphy)由40只鸽子雕塑组成的作品出现在静安嘉里中心的街道边、水池上、草地中。而落位于兴业太古汇的中国艺术家张移北的作品,也是以雕塑的形态构建了可以让市民落座的座椅。融合于公共空间,或为公共空间创造更多休憩场所。

  相比主展区,城市中的6个延伸点位更是凸显了艺术作品从美术馆空间来到日常生活,从某种角度讲,延伸点位的“协奏”意义体现在美育共融。

  澎湃新闻:此次展览云集了31位(组)艺术家,35件作品,其中包括22件全新委任作品。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是如何被选择的?

  程婧:如果看艺术家的名单,其实有代际的概念。其中有几位重要艺术家,是学习雕塑绕不开的。比如丹尼尔·布伦(Daniel Buren)在苏河万象的作品《打开的小屋》,他可以说定义了“在场”艺术理念(即作品通过与周围环境互动,创造出一个充满变化和独特体验的艺术场域);法国艺术家马夏尔·雷斯(Martial Raysse)是巴黎蓬皮杜中心首位举办个展的在世艺术家,他此次在静安雕塑公园的作品刻画了一个双手举着公鸡的少年形象,少年形象源自艺术家的自画像,公鸡是法国的象征,也有庆贺“中法建交60周年”之意。

  另一位非常重要的艺术家是乔治·里基(George Rickey),艺术家本人已经去世了,此次我们与艺术家基金会合作,这也是他的作品首次来到中国,而且一次展示了三件精妙的风动雕塑。

  我们希望以这几位重要的艺术家的作品,去引发大家对于雕塑的历史性的演变,以及现代主义和当代主义雕塑之间关系的话题。比如,此次展出的乔治·里基三件风动雕塑,最早一件的创作年份是1975年,这在当时是非常先锋的概念。丹尼尔·布伦的作品看起来很简单,仿佛只是由色块、线条构成,但色彩的构成会根据阳光角度的变化而发生视效的变化,而且这件作品是可以让市民走入其中的,七彩玻璃的光线会营造出一种神圣感,置身其中,有种“在场感”;马夏尔·雷斯则演绎着传统雕塑的概念。传统雕塑与当代雕塑在一个展览中对话也是很难得的。

  此次参展艺术家中,法国女性卡米尔·亨罗特(Camille Henrot)是当今当代艺术领域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她的影像作品曾获第55届威尼斯双年展银狮奖(2013)。

  在中国艺术家中,施慧也是今年威尼斯双年展参展艺术家;像是娜布其这次带来了一组“游乐场”系列的帐篷作品,她是“80后”中国艺术家中首批参加威双主展馆展览的。其他,包括张移北等都是在当代艺术领域非常活跃且在国际上有一定影响力的年轻艺术家。

  这份艺术家名单也与我们的策划愿景有关,希望延续一直以来的大众认知度的同时,也让艺术行业工作者能认知到静安雕塑展的学术性和质量。其中大量委任作品,更是基于城市、环境等的表达。

  程婧:首先这次展览以雕塑为主。在城市空间讨论雕塑,不只在讨论雕塑本身,其中包括着更大的议题。建筑是其中很好的话题。通常理解中的建筑是方方正正的,因为功能性而存在的。但现代主义之后,建筑开始有了造型,包括现在的城市中,也会出现造型奇特的建筑,这是建筑学科的转变——建筑从一个功能性的封闭空间ng28,变得更有温度,与生活在其中的人存在关系、满足大家的生活需求,所以建筑师开始尝试不同的造型以及不同的空间设计。其中像是隈研吾等建筑师/艺术家在材料和造型上包含人文性。从雕塑的角度看,是建筑具有了雕塑的造型。这也说明建筑和雕塑有一定的关联性。由此,展览的主雕塑作品,我们请到了建筑师做了一件介于建筑和雕塑之间的作品,可以把它想成是一个具有造型感的巨型雕塑,表达音乐的韵律感。这是“建筑和雕塑”的维度。

  另一个维度是雕塑的历史性演变。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雕塑是对肉体的完美刻画,再往后一点的雕塑必须被放在高台之上,必须与环境保持距离,以完成作为艺术作品的表达。那到了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之后,艺术开始跟人、跟环境产生互动。艺术的意义在于与社会的关联性,以及与人的对话性。所以雕塑作品从高台走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我们看到马夏尔·雷斯的雕塑站在了草地上,这也是艺术家非常坚持的。到了当代之后,艺术家跳脱出了传统的造型和材料,数字技术也给艺术带来新的进化,这次展览中,有几件作品是通过运算生成的,这也引出新的话题。从学术的角度,此次展览包含了现代、后现代、当代、未来这四个阶段,并都有作品进行回应。

  澎湃新闻:国内公众的认知中,并没有特别明晰公共艺术和公共雕塑的概念,在此次中国·上海静安国际雕塑展中,是如何试图从公共艺术的角度去讲述作品、与公众互动?

  程婧:我想我们对于公共性的定义是有偏差的,不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就具有公共性了,正如之前所说的,作品要与所放置的空间,以及来到这个空间里的人要有关系,才具备公共性。很多城市雕塑,只是放在开放的空间,并不具备公共性质。“中国·上海静安国际雕塑展”是公共艺术展,作品强调互动性。像是铃木尤里的传声筒,巴勃罗·雷诺索的长椅,欢迎观众自己去激活。包括,梁好的作品《山水风》,看起来只是石头。其实是乐器,敲击会发出非常清脆的声音。

  让作品具有公共性,是我们做这个展览的愿景,包括22件委任作品,也是希望与城市与公众互动。其实无论是美术馆展览,还是公共艺术,都有一个转译的工作,在艺术作品和观众之间搭一个桥,除了作品的中英文介绍和特别撰写的导览词外,展览期间也会有一系列活动帮助观众们了解作品到底在讨论什么,为什么与“空间协奏”相关,如何与上海或者说跟大家的生活相关?

  观众不一定是带着目的特别参观这个展览,大多数时候可能只能穿行而过,希望看到这些作品能打开他们对于雕塑的认知,或者自己发现一些美好或感动。无论是这种感动源于文化线索、个人情绪,还是艺术表达,我觉得这就是艺术在公共空间中能给大家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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